莫戰霆甩門離開，顧冰看著跟前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飯，心突然攪得難受。

他都知道了，怎麽辦，她該怎麽做？

他又會怎麽做……

傍晚，莫戰霆再次出現在病房，身上帶著拒人千裏的冷調，眸裏有凜冽的寒光，令人望而生畏。

他仍是陪她，但話少了很多，再也不笑。

出院這天，春光暖洋洋的，風吹進室內帶來幽幽的冷香，想是院外的白玉蘭開了。顧冰不經意瞥見鏡裏的自己，她頭發是三七分，飽滿的額頭露出，縫線格外觸目，她問莫戰霆，“我去剪個齊劉海怎麽樣？”

“隨便。”

顧冰又問：“那再染個栗色？”

“是覺得自己免疫力很好嗎？”寒冰般深邃的黑眸閃著冷光，溺斃了顧冰。

“那就只剪個劉海。”

她上前挽住他的手臂，他的寒眸似無意掃過她，很快又收回去。

顧冰將提起來的那顆心放回去，他沒有甩開她耶。

要怎麽開口，和他談呢？

他最近，對她好冷……

從醫院回到家中，“出差歸來的”顧冰被阿寶好一頓黏。

一會是“不準不要阿寶”，一會是“阿寶會乖的”，一句句把顧冰的心都給揉碎了。

好不容易哄好安全感缺失的小寶寶，想起還有個隨時爆炸的大寶寶，顧冰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。

夜深，且沈。

阿寶睡下後，顧冰敲響了莫戰霆的臥室門。

裏面一道清涼如水的嗓音傳出，“沒鎖。”

顧冰推門而進，見莫戰霆穿著短袖的淡藍睡衣，短發濕漉漉的，側臉俊美如畫，正坐靠在床上翻資料。

她關上門，爬上床，跪坐在他旁邊，湊過去瞧他手上的資料。

“這不是那個李博士的研究資料嗎？”看了看冷淡的他，她又問，“你看得懂嗎？”

“我看不懂難道你看得懂？”似笑非笑的表情，帶著冷嘲。

“說話能不能正常點？”一言不合就懟，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。

“那你能不能不要再在我面前撒謊？”

“……”

噎住的顧冰，過了好一會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，艱澀而沙啞，“你最近在幹嘛，我說，我們不如好好珍惜這段日子……”

不要再調查蛇果，不要再讓自己涉險……

別搭上了她，再把他搭進去……

可迎面擲來的紙張像匕首般，割斷顧冰的話。

她條件放射的躲開，心悸不已。

雪白的資料散落在半空，如雪花紛紛揚揚落下。

顧冰看著跟前的一張紙，隨著紙的墜落，莫戰霆完美無瑕的五官緩緩呈現在她面前，一雙深海般冷冽的眸子和她對視，直射進她心裏。

他恍若實質的冰冷目光，刺痛她。

“如果你早點告訴我，就不會浪費之前那麽長時間！”

顧冰有點承受不了，錯開和他的對視，點點紅色染上她的眼眸。

房間裏，只聞略微急促的呼吸。

過了許久，莫戰霆才動，他將散落在被單上的資料撿起，聲如冰川，“你出去吧，我要做什麽，你也不必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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